四絃,天涯何處覓知音

陳少強就這樣一路背著茉莉下山,沒想到回到家的時候太陽都已經下山了,吃過了晚飯原本想開夜車回到台北,沒想到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婦人堅持要陳少強留下來過夜,還說連床單都已經替他舖好了,讓他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只好留下來過夜。

洗過了澡,肩上披著已經洗到發白的毛巾,坐在舖著大花床單的木板床上,望著房間裡簡單的成設,這還是他第一次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。房間裡頭沒有冷氣,只有一台轉動時還會發出快要解體聲音的老舊電風扇,不過今晚的風似乎特別清涼,待在這間就房子裡感覺還算舒適。

「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住在我阿爸的房間裡了。」茉莉替他點著蚊香。

「不會,很謝謝妳讓我借住一晚。」他擦著濕淋淋的頭髮。

看見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似乎不太合身,阿爸寬鬆的汗衫穿在他健壯的身上繃的緊緊的,精壯的身材表露無疑,讓她看了害羞的紅起了臉。

「這些衣服…..是不是太小了?」

「有一點。」

「我……我拿大件一點的給你。」茉莉緊張的翻著老舊的衣櫃,終於找到了茉莉多年前買給阿爸,阿爸卻不捨得穿的那件白色大T-shirt。「來,這個給你,應該回比較合身了吧?」

「謝謝。」他接過了茉莉手上的衣服,隨即脫下了身上那件極度不合身的汗衫。

看著他黝黑光滑的肌膚以及如刀刻出來的肌肉線條,不自覺的紅起了臉,覺得尷尬的笑了兩聲,又道:

「那……那我先出去了喔。」

當他正要轉身走出門,他卻叫住了她。

「賴小姐。」

「啊?」

「妳的腳還好嗎?」

她害羞的不敢回頭,低著頭:「還…..還好啦。」

「妳過來。」

「幹麻?啊!」茉莉緊張的尖叫了一聲,因為他已經拉著她的手要她坐下來,蹲下了身子望著她紅腫的腳踝。

「好像很嚴重。」望著微微發腫的腳踝他皺起了眉。

「不會啦,我阿姑有幫我推過藥酒了,明天就沒有事了。」

「妳為什麼這麼迷糊呢?每次摔了一身傷。」他皺起了眉。

「我好像……真的很笨吼？」茉莉以為他的眼神帶著無奈,所以羞愧的抬不起頭。

「我又不是再責怪妳。」他揉了揉那紅腫的腳踝,眼裡露出了心疼。又故意捏了捏自己的肩膀,道:「不過啊,妳真的挺重的。」

「吼!我就說我很重,以還硬要背我,現在肩膀會酸了吧?」

「我也沒有想到要走這麼遠的路啊。」他苦笑。

「你過來坐下啦。」

茉莉氣紅了臉,站了起來把他推到了床邊坐下。

「幹麻?」

「幫你按摩啊。」

其實自己的肩膀根本就沒有那麼酸,他只是想看見茉莉氣紅了臉的樣子,但是沒想到她按摩的技巧挺不錯的,力道也很足夠,所以就欣然的接受她的好意。

「你的肩膀好硬喔。」茉莉一邊捏著他的肩一邊說道。「跟我阿爸的差不多硬了。」

不知為什麼,這個男人有的時候會讓她想起阿爸。

「可能是平常工作太累了吧。」他舒服的壁上了雙眼。

「那就不要這麼累啊,看你每天都工作到這麼晚,都沒有時間休息,也沒有時間好好放鬆，這樣不行的!」她又露出了鄉下然愛管閒事的本性,嘆了口氣又道:「不是我愛說你啊,你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工作上面,那要怎麼做其他的事情呢?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啊?」

「例如什麼事情呢?」

「譬如看電視啊、看漫畫、發覺有趣的事情、交朋友、交女朋友啊。」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,竟然不自覺害羞了一下。

「交女朋友?妳怎麼知道我沒有?」

「你有嗎?你有女朋友嗎?」

茉莉驚愕的大叫,就在他脆弱的耳朵的旁邊,讓他耳朵都痛了起來。

「幹麻這麼驚訝?」

「你有女朋友喔?」她的心涼了一半。

「沒有。」

心情宛如從地獄飛像了天堂,立刻開心的道:

「我就知道,我才想說你怎麼可能有女朋友?」

「為什麼?」他皺眉。

「因為你太忙了啊,一天道晚都在工作,有哪個女生可以忍受當活寡婦啊?還有……」

「還有什麼?」他竟然有些好奇。

「還有你太酷,都不愛笑,這樣女生怎麼知道你喜歡她?」

他深思了一會兒,很認真的道:

「如果我愛一個人,一定會用行動證明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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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晚上,跟阿姑同睡在一張床上,茉莉想著他的話就是睡不著,抱著枕頭翻來覆去。

「茉莉啊,妳『起肖』喔?緊睏啦!」快要睡著的阿姑不耐煩的說著。

「阿姑,我好害羞喔。」

茉莉從背後緊緊的抱住阿姑了腰,想著他又臉紅了。

「卡緊睏啦!」

阿姑生氣的推開了發花痴的茉莉,而茉莉今天晚上注定睡不著了。